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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晓薛】错误婚姻的姿势(11-End)

*CP晓星尘x薛洋,史密斯夫妇梗。完结。

*前文戳 1-4 / 5-7 / 8-10


11

黄昏淌过晓星尘的侧脸,勾出一个清晰的轮廓,唯有目光晦暗难明。薛洋被他看得竟腾起一丝心悸。晓星尘的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是别开视线,发动车子。电话那端的小姑娘也回过神,嘻嘻笑起来:“没想到,我家宝贝拐到手的居然是您。”

薛洋不乐意了:“说谁是你宝贝呢?”

结婚证上白底黑字,晓星尘的配偶是他薛洋。这姑娘什么毛病。

晓星尘突然关掉手机的蓝牙道:“别乱说话。”薛洋一愣,以为他在教训自己,晓星尘却没有看向他,稍稍提高音量继续说,“情况比我预估的危险,有空调侃,不如想想办法。”

薛洋好不容易没笑出声。

哎呀,你看看这人,为了维护他连老板都敢怼。

小姑娘撒娇般轻哼一声:“好吧好吧,我这就安排接应的人手,你注意安全。先挂了。”晓星尘的手指移到挂断上,薛洋听见她嘀咕了一句:“早知道就不同意你去找——嘟……”

这倒提醒了薛洋。他把耳机还给晓星尘:“你靠什么找到我的?”

薛洋从没提过所谓的灵感采风的地址,狙击点也是根据天气,临时选的。他逃命的那片巷区,更是岔道无数,错综复杂,怎么可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?晓星尘接过耳机的手腕转了转,表情微妙: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,义庄的后勤,给你那块表装了定位系统。”

薛洋低头看了看:“……”

正是结婚纪念日前一天,晓星尘送的那块限量款手表。薛洋一向不把贵重礼物藏起来,喜欢,就直接用了。谁料这块表被动过手脚。

晓星尘还想解释,神色陡然一肃:“坐稳!”

耳边一阵疾风骤雨的噼啪声,后挡风玻璃迅速出现裂痕!

后方窜出四五辆车,气势汹汹地跟上来。薛洋尝试探出车外还击,但根本找不到弹雨的间隙。晓星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,宝马狂飙起来。好在两地相隔不远,只剩约半小时的车程,靠近A城,晓星尘便对路况熟悉多了,车子拐过数道弯,暂时逃离追兵的视线。

薛洋心脏狂跳,低头在自己身上摸索。晓星尘故意没走高速,路线也有绕远,就这样还能截到,金麟台肯定掌握着他们的方位——

他身上的定位装置可能不止一个!

找了一圈,薛洋将目光投向自己的配枪。他稍作犹豫,降下车窗,预备抛出去。

晓星尘却制止道:“别扔了。”

 

车子缓缓靠边。路旁有座废弃的服务站,只剩一家便利店还挂了招牌。

晓星尘带着薛洋下车。他摸出一个遥控器,将便利店的自动门打开。这家便利店设计得古怪,收银台正对入口,货架只有靠着墙壁的一圈。没有烟酒,也没有冰柜和关东煮机。

晓星尘启动收银台的电脑:“想吃什么自己拿吧。”

薛洋看了看货架,几乎全是高能量的食品和矿泉水。他随手拆了一包干脆面:“你们的店?”

晓星尘点头:“外面那条路,在抵达A城前都没有岔道了,扔不扔枪无所谓,迟早会被找到。我们如果继续开,还可能被前后夹击,不如据守这里,等待支援,至少不用担心背后受敌。”他朝薛洋递来的食物摆摆手,“我不吃这个口味。”

薛洋一看,香菇炖鸡的,耸了耸肩。

经晓星尘操作,电脑上显示的不再是收银系统,而是服务站周围的监控。薛洋吃完一包面的工夫,路的两侧果然都出现了金麟台的车,将服务站围住。

他扔掉包装,拍拍手,看到打头的车上走下一个人。

那人眉目精致,眯起眼睛打量片刻,从怀里抽出一把手枪。随着他开枪,薛洋眼前的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黑了下去。鞋跟叩击地面的脆响愈来愈近,叮咚一声,便利店的自动门朝两边移开。

薛洋上前,略微挡住晓星尘,郑重地望向对方。

金光瑶居然亲自来了。

 

12

金光瑶枪口朝下,在离收银台三四米的地方停住脚步,惯常的笑面里掺着一点柔软,生生演绎出示弱的感觉。他巡睃片刻,朝薛洋伸出手,语气与平日无异:“我来接你了。”

金麟台的其他人在店外的夜幕里待命,安静有序,仿佛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,支援自家王牌的行动。金光瑶的场面摆得足,薛洋自然拉不下脸直接动粗,但也不可能真的同意回去,一时进退两难,难得体验了一次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痛苦。

金光瑶见薛洋没有动作,垂着的手轻微抖了抖,目光投向他背后:“是因为晓先生?”

薛洋当即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骤冷:“你敢动他试试?”

金光瑶目光真挚:“怎么会呢。”

薛洋丝毫不敢放松警惕。他朝金光瑶的手扬了扬下巴,示意自己察觉到他开枪的打算,一面迅速拿出自己的配枪。然而他刚拉开保险,枪口还未抬起,便听金光瑶轻轻笑了一声:“你确定要跟我比速度?”

薛洋陡然僵住。

我靠,险些忘记了。

金麟台前任老板的王牌,可不是他降灾,而是代号恨生的金光瑶。

是以近距离多目标击杀速度出名的金光瑶!

薛洋咬牙。这么近的距离,从瞄准到开枪最多两秒。但他不敢赌,金光瑶能不能同时射杀晓星尘。最终他没有抬起手臂:“你先把枪扔掉……我也扔掉。”

金光瑶笑了笑:“那晓先生呢?”

身后的人沉默不语。片刻后,一把黑枪在薛洋的视线边缘滑过,融进门外的夜色。

金光瑶手底微动,握抢的姿势变成仅用一根手指勾着。薛洋亦是如此。两人将枪举至相同的高度,薛洋倒数三下,手里的枪直直坠落。松手的瞬间,薛洋立刻就去拔那把柯尔特蟒蛇,再抬头,眼前却已经多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。

地上躺着两把枪。金光瑶的拔枪速度果然极快:“这把也扔掉。”

薛洋狠狠骂了一句你好样的。

 

又是两把枪同时落地。薛洋已经彻底缴械,看到金光瑶将脚边的枪踢远一点,手再度伸进怀里,一阵发怵,心说这人精难道带了第三把?好在这次仅是一张叠着的打印纸。

金光瑶笑眯眯地递给薛洋,语气亲昵:“你觉不觉得眼熟?”

纸上是一幢别墅的资料,设计与那张照片的相同,只是拍摄角度不一样。薛洋扫了眼简介,微微皱眉。这居然是建在C城郊区的楼盘,并不是晓星尘所说的A城。

结婚纪念日当天,晓星尘究竟去哪里了?

金光瑶变戏法一般,又拿出好几张。最上面的是位沈姓男子的资料。

“这位老先生,很遗憾,并不是晓先生的父亲。”

他观察着薛洋的表情,声线愈发柔软:“根据有限的几份监控资料,我们发现,晓先生的车在A城时,经常无意出现在义庄的据点附近。而且啊,也有晓先生的客户反应,为他指点风水的大师并不是照片上的人。这便奇怪了,我们出示的,分明就是晓先生的照片。”

“薛洋。”他朝对方迈出一小步,循循善诱,“抱歉,是金麟台查证不力,没能早些察觉到。你身后是义庄的人,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。你现在后悔还不晚,今天的事我可以全部既往不咎——”

“来吧,站到我身边来。”

 

13

不得不说,金光瑶这步棋走的诛心。一面是谎言丛生的爱情,一面是能够依靠的组织,二者的水火不容被金光瑶摆到台面上,逼薛洋择一。而金光瑶揭穿的那些虚假,如果不是已经知道部分了,乍一听说,谁都会心生巨大的失望和疑虑。

震惊之下,思绪必定混乱。偏偏晓星尘不能解释,否则有越描越黑的危险。金光瑶再趁机挽留,摆出回去什么都好商量的真诚,加上先前示弱一般的连扔两枪,还真有被动摇的可能。

但是啊。薛洋闭了闭眼睛。晓星尘道歉的声音犹在耳畔,字字认真,仿佛要将心翻开来给他看。

他突然伸出手,将那几张打印纸缓缓撕碎:“你走吧。”

金光瑶笑容一僵: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——”

薛洋打断道:“我当然知道啊。但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跟他结婚。”

这话听着像对金光瑶说,却有回应前情的意思。金光瑶难看地扯了扯嘴角,似乎仍想劝说。晓星尘低低笑起来。他最后扫了一眼电脑屏幕,从收银台后走出,来到薛洋的身边:“金先生,我不说话,您也不能把我当空气看吧。”

金光瑶皮笑肉不笑,目光森森:“晓先生,我暂时没查出您是义庄的谁,但出卖色相挖墙脚这种事,您就不觉得难看么?”

晓星尘纠正道:“双方真心实意,何来出卖色相一说?”

咔嚓。子弹上膛。

 

薛洋条件反射想冲出去,又生生定住:“你他妈放下!”

一把袖珍枪正对着晓星尘眉心。这把枪被金光瑶藏于袖笼,一抖就能掣出来,根本无法提防。金光瑶手指微勾扳机,视线投向薛洋:“跟我回去?”

薛洋面色霎白,唯恐他当真扣下去或枪支走火,立刻道:“可以!把枪移开我们一切好说!”

金光瑶悠悠叹出一口气:“我很失望,薛洋。你是我金麟台辛苦栽培出来的。其他组织的杀手离你这么近,你却湎于情情爱爱,跟他玩过家家,三年来没有报告任何的不对劲。你还记得金麟台教的,一个杀手需要随时保持警惕吗?”

薛洋岂敢顶撞他,紧张地抿住嘴唇。反倒是晓星尘神色如常,唇角微勾。这一笑如清风明月,翠竹白雪,柔软中带着自信的清寒傲气,看得金光瑶眉心一拧。

就在这时,店外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,撕裂夜空!

金光瑶猛然回头,只见一颗金属造物咕噜噜地滚到他脚边,红光闪起。

 

14

白色,异常刺眼的白色。

眼前是无尽的光亮,仿佛永昼,却偏偏什么也看不见。腰部被人紧紧搂着,耳边是心脏跳动的咚咚声,身下则是坚硬的地砖。视网膜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剧烈烧灼感,泪水也像溃决一般,无法控制地流出来。他呆愣片刻,伸出手四处摸索。

没动两下,手就被人攥住。晓星尘的声音自头顶传来:“别怕。很快就结束了。”

薛洋稍觉安心,乖乖靠在他的胸膛,闭上眼睛。

又过去不知多久,连绵的枪声逐渐偃息,薛洋被闪光弹刺激到的眼睛也好受了一点。似乎有人走过来。晓星尘松开搂在薛洋腰间的手,借着那人的力站起身:“怎么会是你来?”

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:“正因为我还在休养,你才更不能出事。”

晓星尘俯身将薛洋拉起来,轻声说:“有劳。”

 

滴完特制的眼药水,虽然仍有重影,好歹能看见其他颜色了。薛洋抬眼望去。前来支援的,是一个身量与晓星尘相近的男人,只是剑眉星目,气质更加凌冽。义庄的人手在便利店里进进出出,偶尔过来一人汇报情况,全都语气恭敬,想来他的身份不低。

晓星尘却没有这种拘束感。两人神色悠闲地聊了几句,对方拿出一件东西:“你的枪。”

薛洋这才看清,晓星尘的那把黑色配枪,原来是格洛克。

那人扫了薛洋一眼:“就是他?”

薛洋莫名其妙。但既然话题转到自己的头上,便走过去:“你好。”

谁料对方看着薛洋伸出的手,并没有动作,只是礼貌地颔了颔首:“我先去清点人手。”

晓星尘点头,转而握住薛洋落空的手:“眼睛怎么样了?”见薛洋仍是咬牙切齿的模样,于是轻声解释:“他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。不是在针对你。”

薛洋挑眉,心说有洁癖很拽哦:“他谁?”

晓星尘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突然笑起来:“他才是拂雪呀。”

薛洋:“……”等等?

这太奇怪了,哪有派王牌搞支援的?

薛洋忽然意识到,自己其实并不清楚,晓星尘的代号是什么。

但晓星尘竟劳驾得动拂雪,两人看起来也私交甚笃,再加上他和义庄老板对话的语气,还有金麟台某一份资料里写的配枪格洛克……薛洋的表情扭曲起来,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胡茬大汉的脸。

他哆嗦着嘴唇:“那那那你的代号呢?”

晓星尘偏头凝视他片刻,莞尔一笑:“我是霜华。”

 

15

老李正玩着消消乐,车外传来一声猫叫。

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便利店,义庄的人手似乎还没有返程的意思,便拉开车门,一瘸一拐地走下去。自从去年在任务中失手,腿部中弹,他便从杀手的位置退下来,安心当起了司机。偶尔遇到需要火力支援的任务,还能远远回味一把当年的热血沸腾。

车门外,果然蹲着一只小猫,可怜兮兮地冲他叫唤。老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火腿肠,咬开包装递过去。

那只猫胆怯地看看他,慢慢凑近。

就在这时,便利店那传来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。小猫受到惊吓,警惕地抬起脑袋,嗖一声窜进路旁的草丛,不见了。老李等待片刻,重新回到车里。几公里外就是连接城际的高速,便显得这条路的夜晚格外静谧,余音久久不散。那是一个年轻而略带俏皮的嗓音——

“晓星尘我要跟你离婚!”

现在的年轻人啊。老李感慨地摇摇头,咬了一口火腿肠。

(End)


*私设晓星尘不吃香菇。

*后记和部分细节的解释走微博P6→点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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